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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志云:季子“躬耕吴下里”动因初探​

2021-05-07    作者:吴志云    来源:本站原创

季子躬耕吴下里动因初探

吴志云  

无论是正统的典籍记载还是坊间的口口相传无论是考古鉴别还是专家辩证;千百年来,季子“躬耕吴下里”这个历史话题或曰事实认定,基本倾向已趋一致。在没有更具证明力和说服力的文字、实物出现之前,季子“躬耕吴下里”的客观存在性和唯一性,应该是不能撼动的。

笔者孤陋寡闻,所言未免武断。但既然已在评判历史“悬案”的是与否,那么,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总得有个说法或定论。即:既不能“怀疑”,又不能“存疑”;唯有凭现有证据“解疑”,才能还历史真相“释疑”。这是历史唯物史观,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态度。退一万步讲:一孔之见,毕竟是“见”;一叶障目,则完全盲“目”。于是乎,笔者试图循着季子“躬耕吴下里”之说,走进千年古贤的历史隧道,探究古贤千年的心路历程。

一、 季子 “躬耕”行为,与其“让王”初衷一脉相承

纵观季子“仁让君位、义救弱陈、礼巡诸国、信诺挂剑”波澜壮阔、盛名盖世的一生,我们可以窥见其早年明智选项“躬耕”之举,绝非一时性起、心血来潮、意气用事;而是不忘初心、不乱礼数、不坏风气,是和谐于家事、审慎于政事、襄助于国事、臻达于大事。

季子“让王”,史称“礼让”或“谦让”,这是比较实在的评语。春秋乱世,你方唱罢我登场,今为霸主明成囚,父子相疑又相残,祸起萧墙血成河。当一个年仅16岁的小青年被父王唤去,面对众兄长,要他“接班”,季子实在是既不敢也不愿,尽管在父王心目中自己是不二人选。就是从那一刻起,季子的“仕途”生涯,经历了几位哥哥“兄终弟及、以此相传”的权力交替;季子也坚定地“礼谦真让”了王位继承。季子这一“让”,让了34年!在季子50岁左右的时候,吴王寿梦的“传位梦”最终尘埃落定于孙辈。季子终于全身“离开”吴国政治中心的漩涡,而得以“逃”至延陵,过上真正的“躬耕”生活,走完他“善终”的生命历程。

在持续“让王”数十年的漫长岁月里,季子亲眼目睹了春秋世事和吴国风云。他始终守住“不当王”的政治底线,不忘初心,矢志不移:诸樊13年,他不受长兄吴王传位之请,“舍王室生活,去舜过山”;此时,季子大约29岁。馀祭4年,他被二哥吴王“封延陵,是谓延陵季子也”;此时,季子大约33岁。这个年龄段,风华正茂乃当时,大鹏展翅任叱咤。30多岁的季子奉吴王馀祭之命,出使5国,开展多边外交,谱写了他人生最辉煌的华章而名垂青史。

季子由“去舜过山”,到“封延陵”,如史书记载无误,则为吴国最高权力又一次更替和新时代开启之际。季子是在“一让”后,舍弃并舍得,选择了“离开王室”,来到百里之外的舜过山“躬耕”,这是可信的。笔者认为,这个“躬耕”,并非亲自下地劳作。因为尚不到30岁的季子,作为政治家和肱股之臣,不可能丢下政治跑到乡下去种田,而且与他几年后出使诸国难以连通。我认为,此时的季子“舍王室生活”,是一种“决不在意王位”的政治表达和姿态: “就让我去自己看中和选择的地方吧,吴王有何吩咐,召之即来;无事,我就在山下乡间。”我还认为,此时的吴王就会这样处置:“那么好吧,王弟,我让工役为你建好别墅,你就去舜过山下生活,那儿清静些,或许更能让你思考一些国家大事。”于是,季子带着侍从,先坐船沿大运河西行,再乘马车北趋,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来到舜过山下。当季子走进充满乡土气息的别墅,他的心情是异常愉悦和欣慰的:啊,这儿,才是自己不想为王的“王室”,才是接地气的“福地”!

季子“封延陵”的记载,大致在馀祭4年左右。所谓“封地”,是古时君主分封给诸侯或王室成员、大臣的土地。男人有封地,可以在那儿当土皇帝,不但可以收税,还能够制订法律、任免官员,搞“国中国”。季子在改元初期“受封”,应该也是具有这些政治和经济待遇的。然而,季子并没有想那么多,而是忠心耿耿替他吴王二哥跑多边外交去了。

二、 季子“躬耕地”的选择,与“王城”地缘政治一体相连  

季子是一个政治家。他遵礼循道,志存高远,坚定执着,不当吴

王,是大智慧的完美表现。他在而立之年做出“躬耕”的决定,从形式上看是远离了“政治”中心;但他选择的地点,却是离王城不远的舜过山。两地水陆交通相对便利,地缘政治相向辐射,区域经济相互渗透,文化习俗相融共存。这些特殊“元素”综合在一起,为“身离王城、心系社稷”的政治家季子,提供了“运筹于帷幄之中”的必要条件。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吴王一牒谕旨传过来,季子快马快船赶过去,来来去去就天把两天功夫。馀祭4年,季子受命出使离王城,正是春寒料峭二月时;当船出盘门水关,浪拍船舷喧哗,站在船梢的季子,望着王城城堞在视线中化为一抹阴影,他的心中便有了一种解脱的轻松感。而王僚13年,当专诸的匕首“刺”翻了一个朝代,闻讯而至的王叔季子,作出了“哭僚墓而去的”政治选项,知趣而得体地走向地缘政治的最边缘,“无牵无挂”地过上了心心不念的“躬耕”生活。

季子选择舜过山“躬耕”,然后在封地“逊耕”,又不间断地参与政事,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代表王室出使,游离于权力中心和政治漩涡之外,既堂堂正正表达了自己的政治姿态,又忠心耿耿卫护了正统王权,从而完美了作为政治家的崇高形象。

三、 季子“躬耕地”的营筑,与“古吴”先祖文化一缘相合

用现代的眼光,审视2000多年前吴国王城和季子“躬耕地”舜

过山,其地理环境和风貌标志,是有天壤之别的;有些文字记载的表述,也非现场进行时,而是后人的笔法。如“申浦”之地名,乃战国四公子春申君黄歇封地来由,时距春秋季子择地躬耕逾260多年;记述史家的年代则更远。

往事千年,沧桑巨变。虽然我们今天已经无法找到往昔的原貌踪迹但我们依然能够把脉生生不息的远古文明和古吴文化密码——

季子“让王”,有效法先祖泰伯仲雍“奔荆蛮”、异曲同工的壮哉激越和至德风范。不同的是,前者选择了不远千里、义无反顾的“远走他乡”;后者遴选了近在咫尺、遥相呼应的“舜过山下”。

季子“躬耕地”舜过山,亦称舜耕山,相传因舜帝曾路过并亲耕于此而得名。能够在这个具有重大历史痕迹和传统文化印记的“福地”,沐浴舜帝的光环,自然会引起和获得季子想去“躬耕”的首选。

季子“躬耕地”的周边,还具有其他区域所没有或不多见的远古文明遗迹:舜过山西北方数十里的璜土镇,1999年11月考古发现距今5000年前的“高城墩遗址”,出土235件玉器、石器、陶器和祭台陈迹,揭示了吴地先民在长江南岸这块地方劳动、生活、繁衍的画面。那么,2500年前的高城墩和近邻的舜过山下,又会是哪一种场景呢?季子到舜过山下踏勘“躬耕”地点时,这儿或许还没有被历史的烟尘所淹没!无独有偶。舜过山东向数十里的云亭镇,1998年考古挖掘“高家墩佘城遗址”。考古学泰斗俞伟超先生评价:“30万平方米的古城,保存相当完整,在整个太湖流域目前堪称独一无二,是否意味着一个古代方国的中心?和以后的周吴文化有无直接的渊源关系?”那么,2500年前,佘城这儿又是什么样呢,它在季子的阅历和解读中,会不会对“躬耕地”的选点提供文化上的参照坐标?我相信,在文明程度和生产力相对“原始”的年代,舜过山、高城墩、佘城,这些不可多得的立体形态存在、或带有鲜明文化符号的“东西”,是一定会给季子带来思想和行动影响的。因为,远古、古吴、吴地文明的开化和延续,文化这个“幽灵”无时不在潜移默化地引领、导向着人的思想和行为。

季子也不例外。他的“躬耕吴下里”成为历史的真实和唯一,也就顺理成章的。                    

2018年8月10日于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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